[皓嫣] 天命
3
“我朝将领带回了阿诗勒部一员大将，不知阿诗勒部愿意用多少诚意将这位大将带回去啊？”
“我部愿意三千战马和两千快狐皮再加黄金千两换寻黎将军。”
阿诗勒使臣跪在太极宫大殿，还未换下盔甲的尉迟恭和皓都冷眼站在一旁。
李渊高坐在龙椅上，一旁的李建成看着阿诗勒使臣一脸不屑。
“不想在草原威名远扬的阿诗勒部如今也同墙头小草一般，随风而倒，今日见了阿诗勒寻黎本尊，倒是比前几日与孤和二弟观蹴鞠时还要恭谨谦卑。”
中原内乱多年，大唐根基尚未稳定，但阿诗勒部却在草原盘踞多年，实力悬殊，秦王李世民明白不能与阿诗勒部在明面上闹僵，于是出言缓和。
“战争不止，双方的杀戮便会一直持续，我手下的将士虽将寻黎将军生擒但却从未苛待过他，大唐将他送还，不止可否换得与阿诗勒部的一纸盟约？”
李渊开口道：“秦王言之有理，我大唐一心求和，不愿徒增杀孽，使者若同意，我当即便着人草拟文书。”
“我部一向不信这些文书，盟约不如姻亲，大唐如此看重婚姻礼法，相比比我部更明白这些道理。”
“唐皇陛下，若您应允，我部愿意以十足的诚意求娶一位大唐公主，嫁与我们阿诗勒部的小可汗为可敦，我部必定待公主如上宾。”
“阿耶面前又是这个老二做主。”
李建成气愤的走出太极宫，李元吉随即跟在身后。
“大哥，大哥。”
“二哥的人刚立了战功，阿耶少不得要给他三分颜面，才不会落得个苛待功臣的名声。”
“尉迟恭手里的兵权已经足够让人忌惮，这个皓都阿耶有意让他掌宫禁总领一职，老二的势力怕是又要扩大了。”
“大哥，恕四弟多嘴，宫禁总领是要职，还是得掌握在咱们自己人手里。”
李建成捏紧了拳头，回头远远望了一眼太极宫耀目的匾额。
“阿耶，宫禁总领一职，儿子倒是有个人选。”
李建成将亲手烹制的茶水端给书房的李渊，跪在李渊身侧。
“何人啊？”
“是儿子的手下常何，他跟了儿子多年，做事细心谨慎，东宫守卫从未出过纰漏。”
李渊有些为难，迟疑道。
“朕已经决定将宫禁总领一直交给皓都，常何虽然稳妥，但论及战功和武艺都不及皓都，且那皓都生擒阿诗勒大将，不升任要职岂不是怠慢功臣？”
“皓郎君毕竟年纪尚轻，年轻人过早升任高位难免居功自傲，杜学士虽只是皓郎君义父，但人子的官职万不可超过父亲。”
“那依大郎的意思，只赏些金银珠宝？”
“只有财帛怕是会令忠臣寒心，大郎以为，阿耶可以赐给皓郎君一桩婚事。”
“皓郎君骁勇善战，做事稳妥，只是出身寒微，在朝中缺少根基，阿耶若可以赐一桩婚事给皓郎君，来日若皓郎君有岳家助力，必定大有作为。”
“殿下，属下不解，殿下为何进言陛下将永安县主许给皓统领，如此不是助长秦王一党的势力？”
李建成看着后院花园里的一棵杂草，连根拔起。
“根须太细连的不够紧密，便容易断在土里，等他联系的更稳固了些，才能一举拔除。”
“我不止要除掉李世民，房杜二人我也要斩草除根。”
此时书房外一阵瓷器声响，李建成警觉的走出书房打开门。
“阿瑾。”
瑾夫人拎着食盒屈膝行礼。
“殿下，夜深露重，妾听闻殿下还未就寝，想着给殿下做些点心送来。”
“难为你有心，书房重地，你一个妇人日后还是少来。”
瑾夫人神色微微有些慌乱，但李建成并未察觉。
“是，妾告退。”
弘义宫书房，李世民将皓都单独留在书房内。
“克明近来可好？”
“回殿下，义父一切安好，只是颇为担忧殿下。”
“本王会想办法将他召回，你且安心。”
皓都行礼回道：“是。”
“皓都，还记得你幼时本王教过你，真正的七尺男儿无需什么世家大族的出身，可凭自己的真本事闯出一番天地，如今你是真正做到了。”
“殿下谬赞，属下愧不敢当。”
“好了，这个时辰宫门早已经落了锁，在弘义宫里挑一个空房间休息一晚吧。”
弘义宫的夜色比边境要美上许多，但皓都对美景无心鉴赏，看着天上的满月担忧将自己抚养长大的义父。
在弘义宫最偏僻的一角挑了个最简陋安静的屋子，皓都枕着手臂躺在榻上，却怎么也不得安寝，翻了几次身，最后还是决定穿上衣服去院子里巡视一圈。
“皓统领。”
巡查的守卫见到皓都恭敬的行礼，皓都只示意他们不要出声，他想一个人在院子里走走。
远远的看到一个身量娇小，但衣着不同寻常的女子仪态端庄的在花园漫步，出于礼节，皓都只好回避。
等那女子转过身，皓都在侧面才看到她的面容，那是殿下的女儿。
自己从小随秦王征战，曾在后宅巡视时见过这小娘子几次，十几年的光景，她从一个受人欺负的小娘子变成了弘义宫的县主。
一阵风吹过，带动着花丛发出沙沙的声响，李乐嫣似乎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大风吓到了些，警觉的转过头，看到没有人跟着自己才松了一口气。
“果然还是这般胆小。”皓都暗地里笑道。
“终于能出来透口气了，我明明没犯什么错，为什么阿耶又不让我出门。”
养在弘义宫的兔子嗅到了李乐嫣的气息，也跑出来陪她。
“小兔，你的眼里应该是绿色的草地，不应该被困在这宫里。”
李乐嫣想了想，又抱住了小兔。
“好像你也只能生活在宫里，如果不困在宫里，你也无处可去吧，外面那么多野兽，出了宫还有谁能保护你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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